第(3/3)页 谢倩终究是小孩子,因为一时嫉妒,将三房埋下的线给扯出来。 反正,有个边郡来的野丫头替她挡着,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。 这样想来,似乎一切也是通顺了。 然而这些终究不过是些猜测,谁知道猜对还是猜错了。 崔氏也说不准。 总不能因为一枚钗,大闹三房吧,平白闹出笑话给外人看。 谢芜也不笨,崔氏一些联想她也想到了。 蓦然间,谢芜竟不觉打了个寒颤。 其实在她心里,宁可小偷是阿滢,是一个外人,是新来谢家的孤女,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野丫头。 而不是谢倩这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小妹妹。 她本不讨厌谢倩,今年过年时候,谢倩还给她绣了个荷包。 此刻知晓谢倩这么算计自己,她生气之余又觉得有些难过,还有些害怕。 谢芜有些冷了,慢慢的闭上了眼睛。 如果那偷东西的贼,真是谢娥倒好了。 “阿母,我看阿娥很是不好。” 谢芜慢慢的翘起了唇瓣,流露出一点点的讨厌和不喜。 “就算东西不是她偷的,她也没教养,她还动鞭子,真是粗野不堪,不似我们谢家的人。谢家是世家大族,她身为谢家族女,今日可是将谢家的脸都给丢干净了。” 崔氏不觉有些愕然,她不知道,原来自己的女儿,是这样子的讨厌谢娥。 然而就算这样,崔氏也不觉心中暗忖:阿娥是上不得台面。 “而且她一来,谢家就闹腾出这么些个事情。本来一切都好好的,偏她一来,便生出许多的事端。我看,是她不吉利。她父母双亡,是被她克死的。收养她的叔父,日子也不好过。如今一来谢家,就克了我。” 越说,谢芜越发生气了。 说到后来,仿佛这一切真的就该算到阿滢身上。 听女儿这么一说,崔氏也觉得阿滢有些不吉利。 她是听说,有些人生来没福,去哪里克哪里。 说不定,这个阿滢,当真就是这样子的人。 崔氏口中轻轻呵斥:“这话糊涂,你别去外边说。” 说了,有损谢芜的身份。 谢家女儿,人前应该有些高贵的气度的。 谢芜也自知失言,没有再说了。 崔氏看出谢芜不喜欢阿滢,却并不知晓这源于一个极为荒诞的理由。 谢芜不自禁想起了今日崔冰柔来闹事,阿滢一鞭子抽过去的事情。 她并不同情崔冰柔,阿滢人前粗鄙丢脸是阿滢自找罢了—— 可要紧的是,阿滢拿来抽人的鞭子,是崔清元的。 崔清元是她的崔郎,是谢芜的未婚夫婿。而阿滢却解下了原本崔清元缠在腰间的鞭子,抽打崔冰柔? 这算什么回事儿? 男女授受不亲,这野丫头却好生不要脸,拿缠在崔清元腰间的物件儿。 自己见着崔郎,也不敢这般放肆。 她见过崔清元几次,纵然定下婚约,话儿也不敢多说,总是未语脸先红。 更不至于一伸手,抓崔清元身上的什么荷包玉佩。 自己规规矩矩,温顺守礼,可没想到阿滢却这般放肆。 那野丫头有婚约,定的是韦家郎君,谢芜也知,当不至于抢自己的人。 可谢芜醋意浓,又很在意崔清元,就是不自禁纠结。 崔清元被夺了鞭子,应该呵斥那丫头几句,说她轻薄无行。纵然人前不好跟个女孩子争执,崔郎应该脸上流露出不欢喜的神气,毕竟阿滢太没礼数了。 然而自己观察很仔细,崔清元神色淡淡的,并没有流露出深恶痛绝的神色。 说不准,崔郎本不在意,又或者心生同情,觉得阿滢很是可怜? 不会觉得谢家真的薄待了这个族女吧? 不会,崔郎不会如此糊涂,更不会这般看自己。 她芳心可可,都是自家崔郎,自然不觉胡思乱想,蕴含了几分纠结。 这样子的心思,谢芜自己也知晓极可笑。所以纵然崔氏跟前,谢芜也羞于启齿。然而饶是如此,这件可笑的纠结,就好似一根刺一般,扎入了谢芜的心口。 这根刺,如今自然是小小的,让谢芜虽然不喜欢阿滢,可也没打算去寻阿滢的晦气。年轻女孩子,在年轻的岁月中,总会不经意遇到这样子小小的刺,将少女的心,扎得刺痛一下。然而大多数的刺,会很快融化于那时光流逝,岁月无痕。 可谁也没想到,这根小小的刺,不久就化为谢芜对阿滢的滔天仇恨。 月色皎皎,裴家,一道纤细婀娜的身影,却轻身迈步下阴冷地下。 精钢打造的铁链,将裴楠铉缠绕束缚,任他武功盖世,也挣脱不得。 听到了有人来到,裴楠铉身子轻轻的一动,手腕轻轻摇曳,将那铁链摇晃得叮叮当当作响。 赤红的鞭痕,从裴楠铉赤着上身蜿蜒到了手臂,便是脸颊之上,也是瘀伤未褪。少年的脸颊之上,一道鞭痕赤红若血。 饶是少女恨极了眼前少年,目光触及裴楠铉那么一张近乎无可挑剔面容时,也不觉内心生出一缕类似可惜情愫。 “皇后娘娘说了,太子一日未醒,便让你挨一日鞭子。亏得太子如今已然苏醒,否则,我还巴不得将你这祸害活活打死。” 灵雨深深呼吸了一口气,面颊流转一缕冰雪凉意。 兰后身边第一高手,她素来也是喜怒不行于色。只不过每次见到这个祸害,却也总难免浮起了一缕异样心绪翻腾。 也许,便是眼前妖孽般的面容,所以蛊惑自己心房。 融融月色轻轻撒在了裴楠铉脸颊之上,裴楠铉不觉轻轻发笑,纵然伤痕累累,浸在月色下半张面容却明润若玉,俊美无暇。 “我跟灵姊姊一样想法,只盼望,太子殿下最好是死了,你打死我也开心。” 说到了这儿,裴楠铉甚至不觉唇角上扬,露出了一缕显露邪气的笑容。 “你!”灵雨不觉为之气结,清白如雪的脸颊,生生流转一抹红晕。 “不知好歹,裴楠铉,你为人怎可如此任性?若非你姊姊和牧乡侯求情,就凭你犯下此等大罪,只怕是要将你凌迟碎剐。陛下如此宽容,你还如此不君不臣,全无忠心。你,你若能长大,必定祸乱朝纲,是乱臣贼子!” 这厮全无牧乡侯的忠君之心,纵然是南柯流月弟子,也未曾将南柯流月的美好品德学到一点半点。以这厮出色家世,心机本领,来日必定会是云汉权臣,一代枭雄!到时候反叛作乱,必定是云汉祸害! 想到了这处,灵雨眼底顿时流转一缕森森杀机! 养不熟的狼崽子,牧乡侯待他如此之好,谆谆教诲,却教化不了这个孽种。他还当众说出那等言语,给南柯流月清白名声抹上污秽,他可知给牧乡侯带来多少烦恼,全不知为人着想。且这厮面好嘴甜,极善讨人喜欢,与那些云汉麒麟子交情甚笃。年纪轻轻,便其志不小,已然笼络党羽! 灵雨本是忠良之后,最忠心于云汉皇室,她美眸之中是真动了杀机! 可谁让皇后顾忌裴家和牧乡侯,竟只一顿鞭子责罚。 灵雨蓦然狠狠一咬唇瓣,脸颊之上带着恼怒,愤然离去。 裴楠铉无所谓的耸耸肩膀,一旁他的小厮裴英甚是乖觉,拿出了裴楠铉的血龙狼。 咔擦几下,裴楠铉也将链子生生斩断。 他随手拿起裴英送来的桃子,狠狠咬了一口,满口都是鲜甜的果肉。 裴英便是今日代南柯流月去谢家送贺礼那位,他绘声绘色讲述。 唇角染着甜蜜的汁水,裴楠铉一舔自己的唇瓣,笑吟吟的说道:“那臭丫头也到了元郡了,可闹出好大的动静。” 他还挺同情谢家的,招惹了个祸害上门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