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-《这该死的求生欲[穿书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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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黑白琴键舞动着,如夜莺鸣啼,浪漫激烈的钢琴声从轻缓走向高昂,疾风暴雨将玫瑰花瓣打碎,水滴落入泥泞之中,砸起一片四溅的水花。

    弹珠在琴键上高高弹起,又飞落而下,颗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如梦幻的泡沫一般,在逐渐密集的琴声之中滚动,即将掉落时,又被另一道弹起的琴键滚到另一个方向。

    这道比赛比的并不是琴技的高超,比的只是一个“稳”字,在弹琴时稳住这些弹珠,只要能做到,弹的好不好反倒是其次。

    但江落却做得太好。

    超乎所有人预期的好。

    他的十指飞速地在钢琴键上跳跃着,速度快得都好像有了残影。穿着修身黑色西装的黑发青年脊背挺直,发尾在背后轻扫,优雅高贵,神秘美丽。

    周围看着的人惊呆了。

    实则,只有江落自己知道,他的手指从来没碰到过琴键。

    插入他五指的那双鬼手弹奏的速度太快,又太过娴熟,江落被他带着移动,这么快的速度,外人也看不清江落的手指到底有没有碰到琴键上。

    江落这会好像在进行一场假唱,还是一场极为优秀无人能分辨出来的假唱。

    他的笑容却有些微微凝滞。

    因为江落感觉到了,身后来自祁父更加怀疑的目光。

    一曲终了,江落的双手已经僵硬。

    指缝中的手如潮水般退去,在江落的手背上停留片刻。

    恶鬼含笑的声音在江落耳旁轻轻响起,饱含恶劣的愉悦。

    “我的学生,怎么能输给别人呢。”

    随即,身后的冰冷便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江落眼中一暗,他缓缓收起手站起身,转过脸的时候,笑容完美。黑发青年瞧上去有些不好意思,他谦虚地道:“我弹的不是很好,献丑了。”

    “太厉害了,”葛祝使劲鼓掌,竖起大拇指,“你就是这个,江落。”

    “卧槽……这么牛的吗?”

    “李成,这还比吗?”

    麻子脸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,咋舌道:“比什么比啊,这谁能比得过?操,我彻底服了。”

    人群后方,祁父惊惧交加地看着江落。

    在琴声刚响起时,他便觉得有几分熟悉。等一曲弹奏完,祁父看着江落,脑子里却全是“池尤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祁家和池家的关系一向好,在十几年前,祁父去池家做客时,便见过尚且年幼的池尤被池家族老这么为难地让他弹奏钢琴。

    祁父原本以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,但池尤却做到了。

    年纪虽小但已然初具风采的池尤极为轻松的,满脸笑容地让弹珠在钢琴键上飞跃而不掉,就像是江落此刻做到的一样。

    那之后,池家的这种方法慢慢在玄学界传开。但祁父再也没有见过有人能做到池尤那样厉害。

    冷汗从他背后浮起。

    江落礼貌谦逊的容颜在他眼中也扭曲成了魔鬼那般可怖,江落是不是就像是曾经的白叶风一样……被池尤附身了?!

    池尤不是灵魂都四分五裂了吗,他为什么要回来,他、他是回来向他们复仇了吗?!

    祁父匆匆离开了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不太好,江落敏锐地发现了,他看着祁父的背影,眼睛微微眯起,借口道:“我去个卫生间。”

    他朝众人笑了笑,远离了这群人之后,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二楼。

    二楼走廊长长,江落放轻着脚步,犹如狩猎中的大猫一般,地毯吸去了他最后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走廊走到拐角时,江落听到了声响,他瞬间在拐角处藏匿身形,贴着墙面站立。

    祁父的声音焦急地传来。

    “他一定是池尤,绝对是池尤!”祁父焦头烂额,声音急促,“一定是池尤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祁父应当在打着电话,过了几秒钟,他冷静了不少,道:“你说的也对,江落是冯厉的弟子,如果江落被附身,冯厉怎么可能看不出江落的不对。但就算江落不是池尤,他说过要为池尤复仇的话可不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“对啊,没死,”祁父冷笑,“他的本领可比我们想象之中得还要强……池中业,你信不信,再不把他除掉,我们早晚要栽跟头。”

    江落听得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之前他还不确定祁家和池家是对他们这三个人里的哪一个下手,现在知道了,祁家和池家想对付的是他。

    他们这样的表现,也证明了池家和祁家都与池尤的死有关,或者是罪魁祸首之一。

    江落冷笑两声。

    很不巧,江落虽然不是池尤,但他和池尤有着一样的报复心。

    小心眼,格外记仇。

    祁家和池家陷害他的这个仇,他记下了。

    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,祁父突然倒吸一口冷气,“宿命人?”

    宿命人?

    江落皱皱眉,这又是什么?

    祁父道:“我知道了,之后再说。想尽办法先把他除掉,有个不确定的因素存在,我心里很不安。一个毛头小子,还敢说为池尤报仇,他知道什么?”

    “冯家?放心吧,冯厉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?”

    祁父话中的杀意越来越明显,江落懒懒地听了一会儿,察觉到祁父就快要打完通话时,往后退了一步,正要离开。

    背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耳边有人笑着道:“听到了吗?他正打算杀了你呢。”

    恶鬼执起江落的手,低声笑着,“你听他嘴里对你的怒骂、评判、鄙夷。他嫉妒你的天赋,讨厌你的不知好歹,他恨不得你立刻就去死。”

    江落指骨上的皮肉被轻轻捏了捏,有些疼,恶鬼声音更低,像是在编织一场绮丽的畸形的美梦,“你看,这里空无一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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