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兵书遗奇谋-《醉道红尘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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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毕方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范举人,原本是此身岳丈,就等着他开口退婚,彻底断了尘缘,不料此人见机得早,发现苗头不对,立即改口,勉强维系着翁婿的交情,倒是不好对其下手,万万没想到,世上还有如此灵醒之人,稍微有点风吹草动,就立即转舵改道。
“我这位岳丈还是有些气数的,不愧是能以自身才学,破格中举的学霸,懂得建私塾收门生,不走仕途官道,专门读书养望,终成士林清流人家,颇有乡野遗贤的风范,日后或可成为把持地方,豪绅领袖般的人物。”
游毕方晓得范举人这般人物滑不溜丢,很不好下手,甚至不能以其为饵料,布局引诱游家族老掉落圈套,只能另行设谋。
朝廷秉政治世,各地官府衙门最为忌讳之事,在游毕方心头飞掠而过,获罪重一些的,譬如私藏铁甲、阴蓄死士、训练私兵,这些都被朝廷忌惮。哪怕修桥补路,施粥散钱,对于官府来说,也是收买人心,即与官家争夺民心,也是犯了大忌。
游家向来小心谨慎,轻易不会被外人拿去把柄,不过族中青壮,农闲时多有举石锁,打熬力气,刺草人木桩,训练胆气之举措,目的无非是对付当下乱局。
随着朝廷迈过二百年国寿,土地兼并日益严重,失地农户沦为无产流民,多有揭竿而起,啸聚山林,劫掠乡野村镇之举,逼得各地结寨自保,将族人收聚于一处,训练青壮以备应急之用。
游毕方打好腹稿,轻咳一声,看着大长老,柔声道:“太叔公,我家父母外出访友,竟然遭了贼人毒手,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我身为人子,内心何其悲愤,必定是要手刃仇人,割了首级,以祭奠家严家慈在天之灵。”
大长老年过古稀,惯看地方州府上的风雨,自然晓得其中利害,轻轻点了点头,似乎对游毕方此番决心,很是赞赏。
“太叔公,想必你也晓得,贼人出没于官道,在驿站附近亮刀子见血,嚣张狂妄不说,官府威严已荡然无存,这世道眼看就要乱了,应当紧闭门户,收拢族人,积蓄粮草,以待将来。”
在场众人听到这番话,一语惊醒梦中人,恍然大悟地明白过来,朝游毕方望去,脸上神情都是深以为然。
想到游毕方毕竟是考中秀才,族中拔尖的人物,先前刻意顶撞,不过是发泄私愤,如今这言行,无一不符合当下局势,切中要害,三叔公如此往死里得罪,很是不智,简直就是自断臂膀。
游毕方察觉族老们还是无动于衷,不过左右青壮,尤其与自己年龄相近者,已然有所动容,就知道继续下去,保准有戏,忍不住暗道:“你们这群见利忘义的家伙,专替人做帮凶,踹寡妇门、挖绝户坟,什么事都干得出来,非得用核心利益,才能打动尔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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